一十七

*别怕，甜的

*那个灵魂伴侣的网梗

*微带卡

在忍者学校里一直有个传说，每个孩子在十岁生日那天的晚上，都能够在睡梦中梦到两个名字，其中一个名字将会是你挚爱一生的人，是灵魂伴侣，而另外一个，则会试图杀死你。

大人们对此事的真假讳莫如深，都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来说的，几乎拿出了同“中忍考试具体是什么内容”这个问题相差无几的态度来对待，每次在孩子们问起时，总是会一致地回复道：“等你到时候你知道啦。”

到时候会知道些什么呢？鸣人独自坐在秋千上，看着放学后来往匆匆的同学们和他们的父母，他对这个传说的好奇心不亚于自己什么时候能毕业，自己什么时候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忍者，自己什么时候能当上火影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只是苦于家里没有大人能让他直接询问，便也只能通过鹿丸从他父母那边旁敲侧击得到些许的只言片语了。

明天，就是他的十岁生日。

据一直监视着“妖狐”的暗部禀告，鸣人在生日当天深夜里突然大叫着从睡梦中惊醒，醒来后就一直对床上的某个看不清样子的玩偶又啃又咬，又撕又打，还一边发出些“果然如此”“鸣人大爷才不怕你的说”“放马过来吧哈哈哈哈”等摸不着头脑的豪言壮语，直到累极了才歪在床上重新睡去。

自此，鸣人便开始了对“混蛋佐助”长达几年的看不顺眼和互相挤兑。

值得一提的还有小樱，她在过完生日的第二天，就在教室里红着脸找上了佐助，磕磕巴巴地问他在前几个月过生日的时候有没有做过什么梦，可惜一如既往地被佐助冷冷一句“没有”给搪塞了回来。

这一幕都被鸣人看在眼里，他默默垂下小脑袋，想着小樱的眼里为什么只有佐助，她这样问，是不是说明她可能也在梦里听到了佐助的名字……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也”？

一想到这，鸣人就痛心疾首，他十分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一头金毛，手指着佐助就责怪起他作为男生对女孩子真是太不温柔了的说！佐助斜睨他一眼，不置可否，“笨蛋吊车尾的。”

两人再一次熟练地顺利进入吵架拌嘴模式，直到上课铃响伊鲁卡老师进来，同样熟练地在一人头上赏了个爆栗才结束。

时间仿佛只是一转眼，各种事情飞速地到来又过去，当初的小孩子们陆续从忍者学校毕业，成为忍者接起了各类任务，参加了在木叶举行的中忍考试，大蛇丸袭村，佐助叛逃，然后就是，终结之谷的对战。

那一次，鸣人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佐助或许是真的想要杀死他的。

好疼啊……鸣人捂住自己被洞穿的胸口，意识模糊地想着，因为在白面前被佐助舍命救起而动摇了的想法，重新坚实了起来，原来，佐助真的会是杀死他的那个人啊，那样的话，自己还有资格自称为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吗？

还有……佐助呢？

倾盆的大雨冻僵了手脚，渐渐彻底冲刷走了鸣人的意识，鸣人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佐助要杀死自己，要杀死他的朋友，他会……很难过吗？

养伤的两个月里，小樱经常会来看他，主要是来按住好动的鸣人不准他提前下床，最后没经受住鸣人的讨价还价，答应了鸣人陪他聊天作为交换。聊着聊着，小樱终是没有忍住，对鸣人说了自己十岁生日那天晚上的梦。

“那天，我的确梦到了佐助的名字……还有另外一个人，是个从来没有听过的男性名字，应该是别村的，我找到现在找了几年都没有找到，大概，我会是在哪次出任务的时候，被那人杀死吧。”

“小樱……”外表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实则对他人情绪非常敏感的鸣人能感觉得到，小樱在难过。

“你干嘛那副表情啦鸣人！”小樱吸吸鼻子，故作坚强，“说不定等我遇见那人的时候都已经七老八十了呢！只是，只是……”

只是佐助。

两个人都知道后面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鸣人也想到了自己一直不愿面对的那个梦，想到决绝离开木叶，离开他们的佐助，心头忽地发烫。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握紧拳头干劲满满地对小樱承诺道：“小樱你放心的说，哪怕断手断脚，哪怕是被杀死，我都一定会把你喜欢的人给带回来的说！”

“鸣人大白痴！”小樱闻言脸颊通红，拳头也硬了。

“什么我喜欢的人，不要那么大声地说出来啊！还有给我躺回去好好养伤啊！！！”

小樱一直觉得，能梦到佐助的名字，是因为自己喜欢他，鸣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明知道啊，明知道那人是自己“喜欢”的小樱所喜欢的人，明知道那人可能会杀死自己，可鸣人无法控制自己，硬是一根筋地、追逐着那人，誓要把人带回来，这样的信念数年来没有哪怕一分一秒曾改变过。

其实对于自己“喜欢”小樱这件事，随着年岁渐长，鸣人自己也有点不那么的确定了。自己真的喜欢小樱吗？如果不是的话，自己为何会为她一句话而对佐助这样执着呢？可如果是的话，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有梦到过她的名字呢？

甚至也没有其他人的名字，只有佐助。

是的，鸣人在十岁生日那天的晚上，梦里反反复复，一直在念着的，只有佐助。

小时候的鸣人以为，那是因为根本没有人会爱上自己，所以他曾经试图主动去“爱”小樱。

长大后的鸣人，看到面前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佐助，完全不肯听自己劝说他回木叶的那些话，甚至在与小樱的对打中竟对小樱下了死手，鸣人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佐助也是会想要杀死小樱的。

那到底什么是爱呢？

纲手婆婆告诉过他，她当年梦到的是断的名字，而在断死后，自己的心也仿佛跟着断死了，这种痛，就叫做爱。

他也问过好色仙人梦到的名字是谁？好色仙人挠着头哈哈大笑，说自己当时刚巧趁着众人分切生日蛋糕的时候，悄悄偷了老师三代目大人的酒，第一次喝酒的小自来也没想到一杯就一醉不醒，一觉睡到天亮什么梦都没有做。

卡卡西老师那边，却是一点消息也不肯透露给他，任凭鸣人威逼利诱软磨硬泡，最后烦得实在狠了，才告诉他，自己十岁时只梦到了一个名字，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的，很多自然病死老人的普通人可能一生都不会有人想要杀死他们，还有一些人，则是根本不配有灵魂伴侣。

并不知晓鸣人也只有一个名字的卡卡西把话说得有点狠，自己从年幼之时就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怎么可能配有灵魂伴侣呢？至于那个人想过杀死自己……那也是自己该得的结果。

之后任凭鸣人再如何纠缠，也没能问出卡卡西老师的那个名字是谁。

纲手见不得鸣人这副样子，一拳狠狠砸在了他的头顶，在鸣人捂着头眼泪汪汪的时候，又不由换上了轻柔的语气：“鸣人，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忍者的宿命，一生一定会有很多人想过要杀死我们，但并不是每个人的名字我们都会梦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啊？”鸣人委屈地瘪嘴。

“这意味着……”纲手抬头看向了遥远天边的夕阳，“我们能梦到的人，哪怕是想要杀死我们的人，对于我们，也一定是有着很特别的意义的。”

那天的夕阳，跟此时的夕阳一样鲜红，鸣人拼上了全力想要拦住佐助，尽管已经伤痕累累，依然大喊着要带回佐助。差点被杀的小樱伤心欲绝，她放弃了佐助，可鸣人不会放弃，不能放弃。

“你为何对我如此执着？”佐助在雷切的鸣叫中恨恨地质问。

“因为啊……”

鸣人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佐助最终还是脱身离开了。鸣人仰躺在冰凉的地上，回想起几年前自己第一次与佐助对打时候的心情，当时他也是这样昏迷着躺在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宛如正拨云而见的清冷月色一般，正在逐渐清晰……

四战，几番骗局，一场闹剧。

好在闹剧最终以相对圆满的方式结束了，鸣人和佐助拼命挽救了世界，一切又在慢慢走回了正轨。鸣人终于把佐助拉回了木叶，拉出了仇恨。

佐助回来了，小樱却想离开了，她跟六代目卡卡西申请了出村做一个长期任务，临走前专门去见了趟鸣人。刚回村还没地方住的佐助也暂住在鸣人家里，见到她在送行宴后还单独来找鸣人告别，脸色一时不是太好。

鸣人自以为很隐蔽地拿胳膊肘捅捅他，“小樱对当年的事早都不介意了的说。”

“笨蛋吊车尾的。”佐助拉住他不住乱动的胳膊，心道自己介意的也不是那件事。

鸣人还想劝劝小樱不用离村那么久，小樱早已打定了主意后自是不会听他的，她甚至不顾佐助的脸色更臭，拉着鸣人出去说起了悄悄话。不过其实也没有说很多，最主要的一句话是：“鸣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与其尽信所谓的灵魂伴侣之说，还不如没有，我爸爸其实也不是我妈妈的灵魂伴侣，准确来说，我刚知道妈妈她其实一生都没有见过她梦里的那个人，但她现在，依然很幸福。”

“鸣人，答应我，跟随你的心。”

鸣人还想说些什么，越长大俨然越有魄力的小樱直接没管他，转身就走了。

佐助啊，我早就已经看清了你绝对不可能是我的灵魂伴侣，至于你什么时候才能够看清自己的心，就不关我的事了……谁让你每次见面都跟我摆臭脸，多少年前的陈醋也要喝！呵呵，这就算是我，春野樱大人，对你的一点小小的报复吧！

小樱她后来走过了世界上的许多地方，边做任务边游历，每次读她的来信鸣人都苦着脸，特别是在鸣人和佐助顺理成章又跌破很多人眼镜地在一起了之后，他总觉得小樱可能是因为自己和佐助才离开木叶的。直到后来一天小樱来信说，她遇到了一个很多年前她就曾听过名字的男人，那男人对她很好，她恋爱了，鸣人的负疚感才终于小了一点。

至于鸣人的开窍经过，佐助至今想起来依旧很无语，同居多年的两人，在某一个早上鸣人照惯例紧紧抱着佐助睡醒，没想到两人同时都起了反应，结果毫无生理学知识从小的时候也无人教导的鸣人误以为自己生了重病。在鸣人一惊一乍絮絮叨叨许久后，终于被忍无可忍的佐助解决了。

两人都早已不在意灵魂伴侣的事情了，现在的他们，就是世界上最契合的灵魂伴侣。

不过，说起来佐助十岁那年梦到的人到底是谁呢？其实小佐助当时以为，他一定会梦到想杀死自己的鼬的名字，却没想到梦到了鸣人和小樱的名字。对于自己有可能会跟小樱是灵魂伴侣的结果，当时一心只有复仇的他完全没有什么感想，只是鸣人名字的出现让他有几分在意。那个笨蛋，还真要杀死自己不成？或者说，难道他最终也放弃了自己吗？在叛逃的那些年里，佐助偶尔也会如此想到。

所幸后来在跟鸣人在一起很多年后，他偶然从小樱本人口中知道了，在确认自己真的不可能回头的时候，小樱曾经真切地想过要杀死自己，带自己的尸体回归木叶。

幸好。

关于灵魂伴侣，还流传着很多其它的传言，据说，琳在十岁时也曾梦到过卡卡西的名字，那天晚上，她开心了好久。卡卡西听到那人跟自己说起这件事，两人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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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拾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