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

微博/B站同名 @一十七灬

【庆余年/all闲】红袖招二代

*7k+一发完

         

京都作为天子脚下,达官贵人多如牛毛,哪怕是皇宫里发生了点什么都不见得会多引人注目。可偏偏这日,偏偏这则消息,自早上从宫中传出,不到半天时间便以燎原之势席卷全城,成为平民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要说这背后没有推手,任谁都是不信的。

“哥,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范若若握着茶杯,忧心忡忡地看着桌对面喝茶的哥哥,“你不会真给太子下毒了吧?”

范闲揉揉眉心,“有时间多在家管管范思辙,少听些八卦。”

范若若眉头一皱,“何谓八卦?”

“八卦就是……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

“哦。”范若若点头,既是流言,那便是假的了!范大才女一思及此,不由得为哥哥打抱不平,“也不知是谁要害哥。太子殿下眼下中了毒,浑身无力,据说招来数十太医也药石罔效。可传言竟说,太子出事那日,只召见过哥一人,由此便认定了是哥做的,哪里来的道理嘛?”

范闲闻言,神色一时间略有几分复杂。

范若若不依不饶:“还有更离谱的!太医说太子殿下所中之毒颇为类似红袖招,需与下毒者有肌.肤之亲才能沾染。这般下.作的毒,居然还硬要把罪名往哥哥头上推,真是不知所谓!”

“呵,呵呵……”范闲只能讪笑,几度张嘴也没能打断妹妹的脑洞。

“只是,不知为何太子殿下坚持不肯彻查此事。要我说,要么他就是想包庇凶手,要么啊,他就是打定主意把罪名栽赃给哥了!”

范闲附和似的点头,抬手一口气灌了一大杯热茶下肚,当即烫得他直吐舌。

范若若说着说着,眼里逐渐闪烁出奇异的光芒,“哥,你说红袖招会是谁下给殿下的呢?难道是他书房画像里那没有脸的女子?求而不得,因爱生恨,藕断丝连,相爱相杀——我在画本里看过的啊!”

范若若说了半晌,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哎?哥?”等她回神时,房内空空荡荡早没了第二个人,她这才发现自家哥哥不知何时竟偷偷跑掉了,登时把范大才女气得噘起了小嘴。

         

“老师,您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啊?”范闲恹恹地蹲在鉴查院台阶上,头也不回地问身后躺椅上晒太阳的人。

“嗯,早下了……”费介半睡半醒,含糊地回道:“你在去北齐之前的事了吧……”

“跟司理理一块儿下的?”

“差不多,顺道手儿的事。”

“为什么啊?”范闲越琢磨越奇怪,起身两步跑到老师跟前,见人仍迷迷糊糊,他拽着胳膊拉了两下没把人拉起来,干脆扯开了头顶的阳伞。

费介的眼皮被阳光刺得跳了几跳,才不情愿地睁开眼,“北齐一去千里,你身边也没什么人能就近护着你,我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的白菜,万一在我看不着的地方被哪头猪给拱了呢?老师我找谁说理去?”

这个理由……范闲闻言嘴角不由抽搐,“老师,您还记得您养的徒弟是男的吗?”

“谁说男的就不会出事了?单就说那北齐小皇帝,你能保证他不会对你动手.动脚?”

说得好有道理!范闲自知理亏,气焰一下子消了大半。

“安心啦,老师也不会忍心误伤你心爱之人的。”费介拍拍孩子的手,“你身上的毒跟司理理不一样,这可是老师专门为你研制的新型红袖招,我给起了个新名儿,叫‘红袖招二代’。”

范闲立马竖起大拇指,“老师您起名真有水平!”

“呵呵。”费介摇着破蒲扇轻笑。

范闲狗腿地给他捏起肩膀,“老师,司理理的毒我已给她解了,可是为何我自己身上的却怎么也找不到破解之法?”

“你才几年道行,真当自己出师了就能事事比老师强了?”费介摇头晃脑地卖关子,“红袖招二代可是你老师我多年心血集大成者,你想破解,等个几年再说吧。”

范闲忍着没说,原来您这么多年心血都放到这种药上了。

“当初呢,为防误伤你真心心悦之人,二代的毒性我已给降到了最低,中者不仅不会有性命之忧,还不痛不痒无毒副作用,只会在毒发后全身无力,内力尽消,此举也是为了方便你随时反抗呵呵。”

“反、反抗?”做那种事时自己为什么会反抗?范闲听着话里的意思不对,当即变色道:“老师,我可是直男!”

费介早对他嘴里蹦出的各种奇怪词汇习惯了,不过这个词倒是新鲜,“何谓直男?”

“就是、就是……我是个正经人!”范闲差点指天发誓。

“正经人?”

“啊!”范闲大力点头。

“那太子怎么中的毒?”

霎时间范闲一口血被哽在喉里,偏偏他还无力反驳!

“咳咳!那个,老师,我再给您捏捏腿吧……”

         

因为某些客观因素,嘴炮生平第一次输掉的范闲百无聊赖地溜达回范府,刚到门口就发现自己家被人堵了。

来人衣着打扮显然是宫人,仪仗规模不小,正中的马车低调而奢华。最重要的是,那马车范闲见过。

范闲心头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属于他的小院安安静静,简直就像里面根本没有人在似的。

果然……范闲无奈,只得迈步走进。

眼下躺在自己床.上的那么大个人过于明显,以至于范闲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见过二皇子。”范闲规规矩矩地给床行礼。

“嗯……”二皇子从被子里轻哼出声,抬手将守在门边的谢必安招到跟前。

“殿下。”谢必安拱手,接着转向范闲道:“范大人,二殿下身中奇毒,而这毒又与你脱不开干系,所以在二殿下痊愈前的时间里,你必须要寸步不离地在侧侍疾。至于因你而使二殿下中毒此等大逆之事,承蒙二殿下恩典,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范闲听得一愣一愣的,“殿下中毒了?”

“没错。”

“跟我有关?”

“是。”

“殿下该不会想说,他中的也是红袖招吧?”

“正是。”谢必安一脸正气。

范闲走到床前看着脸色惨白哼哼唧唧的人,差点陷入自我怀疑,他伸手摸了摸二皇子脑门的温度,“殿下,我师从费介,您该不会不知道吧?”

“唉……”

话音刚落,刚才还侍儿扶起娇无力的二皇子就蹬掉被子坐起来了,再次朝谢必安挥手,谢必安会意地退出了房间。

也不知这些大人物之间都是靠什么交流的?

“二殿下,您这是?”

“怎么,我就不可以中红袖招吗?”二皇子吹了下额前垂下的刘海,尽显风流之态。

范闲实在不懂皇家为何连中毒都要攀比!“中毒很好玩吗?”

“不好玩,但是当今京都,只有你范闲一人身怀红袖招之毒,这就非常好玩了。”二皇子说着拍拍身边的空床,范闲连忙摆手拒绝。

二皇子干脆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范闲,“不然,你便真的将毒传给我好了,也免得我装不像。”

“传……”甫一想到红袖招该如何“传”,范闲登时红了耳根,嘴里却道:“殿下若真想如此,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

“我马上就去替您跟师父要一些红袖招毒来,您想下给谁下给谁,想怎么传就怎么传如何?”

眼见范闲已退到了墙角,二皇子伸手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盯住他的眼睛不肯让这人继续逃避,“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二殿下,红袖招即便是二代的毒,一旦身中其实也会难受非常……”

二皇子几乎是用喊的打断了范闲的自欺欺人,“太子可以,我便不行吗!”

“我那是被迫的!”范闲一时没忍住也喊了回去。

全室皆静。

范闲简直尴尬到想打晕自己。

半晌后,二皇子的笑容渐渐变得别有深意,“哦?对太子,原来你是被.迫的啊。”

范闲当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意思就是说自己面对他就不是被.迫的呗?那怎么可能!“不,臣不是那个意思。”

“难道你跟太子还是自愿的?”

“当然不是自……”范闲简直有苦说不出,二皇子这是打定主意来兴师问罪,不管他怎么说都是错的。

等他发觉自己已被二皇子给绕进陷阱里时,内心不由得仰天长叹:都是套路!被套路的人真是不容易!范思辙,哥对不起你啊!

“呵呵,巧舌如簧的小范大人今日这是怎么了,竟如此的紧张?”二皇子余光瞄到眼前人悄悄泛红的耳朵,一时心情大好,忍不住以手指轻轻揉.弄起那饱.满的耳垂,随即满意地感受到怀.里身体的轻.颤。

“今日此等一亲芳泽的大好机会,我是决不会放……”

“啊呀呀呀,谁敢在此造次!”门外咋咋呼呼不伦不类的京白直穿木门,刺耳非常,但范闲从未有过这般喜欢范思辙的时候!

“滚开!”谢必安的声音随后响起,不过范思辙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吓退的,他已经唱到“老将军气量狭与我争赏”了。

范闲终于找到契机,名正言顺地推开了二皇子。

二皇子面色不虞地松手,扬声让外边几乎要打起来的两人住手,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范闲,直看得后者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要知道他方才差点就掏出剧毒毒药给二皇子来一小下了,倘若二皇子再来,他这谋害皇子的罪名怕是就能坐实了。

         

狠狠擦了把刚被捏痛的下巴,范闲跟着出了房间,一眼看见范思辙正竖着扫把,站在院子中央,志得意满地看着二皇子的人纷纷退走。

“大将军果然威武啊。”范闲倚着木门朝他道。

“那当然!”范思辙开心地收起扫把,蹦到了哥哥跟前。

“不过,顺便问一句,你知道你刚赶走的人是谁吗?”

范思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别说他一个不怀好意的病秧子,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来骚扰你!我不认识,更不想认识。”

“没事,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范闲拍拍范思辙的肩膀,“也不过就是天王老子的儿子而已。”

“那是!不过就是——你说谁?”范思辙的眼睛瞬间瞪大。

范闲轻松解释道:“庆帝的儿子,二皇子啊。”

“啊?”范思辙的嘴也眼看着张大了,范闲刚想安慰下受惊的弟弟,就听范思辙接着说道:“你说我要是现在追上去赔个不是,二皇子会原谅我顺便再给我们澹泊书局题个牌匾吗?”

范闲搁在范思辙肩膀上的手顺势往上拍上了他的后脑勺。

范思辙委委屈屈地捂着头,“不能题字就不题呗,你打我干嘛?小心我下次不来救你了!”

“那下次你还是别来了。”我怕到时候误伤你!

“你怎么能这样啊……”

范闲云淡风轻,表示完全看不到弟弟的控诉。

“哎范闲你别说,我听说你被那人拉着,就你们俩人在一个屋子里头的时候都快吓死了!”范思辙终于言归正传。

“这有什么好怕的?”范闲不明所以。

“哎呦范闲,你长点心好不好?”

虽然不太和时宜,范闲还是没忍住接了句:“什么点心?”

“你……”范思辙说不过哥哥,干脆心一横,一把抱住了自家哥哥的腰开始撒娇,“范闲,总之我算是救了你了,你能不能允我提个条件啊?”

猛然被抱住范闲还没太反应过来,“嗯?什么条件,先说来听听。”

范思辙抬头看着他哥,水汪汪的小眼眨巴得跟个小动物似的,“哥,我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精明的商人,永远都知道如何能获得最大的利益,这不,“哥”都叫上了。

呵,还亲亲抱抱举高高呢,他就小时候跟范若若在信里提过一次,没想到连范思辙都学会了。范闲仔细回想了遍范思辙的生辰八字,确定他是成年了的。

妹妹可以富养,弟弟不能惯着!范闲果断拒绝,“你这听着可像是三个条件啊?”

“那就砍价,一个,一个亲亲就行!”

范闲气极反笑,“这也能讨价还价?”

“那当然!”范思辙甚至有点自豪。

“要知道,我现在可是身怀有毒啊。”

“就是有毒才好呢……好让他们都看看……”范思辙小声嘟囔道,声音太小连范闲也没能听清后半句。

就在范闲琢磨自己老爹教儿子的方式哪里出现纰漏了的时候,那头范思辙已经把嘴噘着凑了过来。范闲登时大惊,一巴掌就把凑近的大脸给拍开了。

“啊——”

范思辙再站起来时,手捂着鼓起来的腮帮子,看向范闲的眼神颇为幽怨。

范闲心虚到不敢看他,“那个,都说长兄如父,其实你去找爹亲你也是一样的啊。”

         

范思辙还想说什么,恰巧这时气呼呼回到家的范若若没再给他机会。

“哼!”范若若走进他哥的小屋,一句话不说就重重坐到台阶上,连腮帮子都给气鼓了,白生生的小脸愣是大了一圈。

范闲看看仓鼠一号范思辙,望望仓鼠二号范若若,完全没犹豫地就去安慰妹妹了。

范闲坐到她旁边,问道:“怎么,不是说今天要去靖王世子的诗会吗?谁敢给我妹妹气受了?”

范若若拉住他的胳膊生气道:“哥,你说同样读的是圣贤书,为何有人的为人处世就可以这般无耻呢?”

“什么事啊?别急慢慢说。”

“今日世子诗会,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平日里也算是才华不菲道貌岸然,谁想今天居然有至少一半的人都是被下人们给抬着来的!”

“怎么,京都里闹痢疾了?”

“就连那个世子都不例外!还装模作样地说自己身体不适全身无力!”

“啊?”范闲没理解这其中的逻辑关系,怎么世家公子生病就惹自己妹妹生这么大气?

“是红袖招啊哥!”范若若觉得自家哥哥哪里都好,就是情窦未开,有点愁人,“眼下全京都内皆将身中红袖招毒引为风尚,个个皆作弱柳扶风之态,这不是明摆着在占哥你便宜吗?”

嗯?“为什么是占我便宜?”

         

“范闲!”燕小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吓了院内几人一跳。随即便有一身影刷地翻墙而进,还未站定便厉声喝道:“把衣服脱了!”

范闲、范若若、范思辙难得一致地找不到语言。

良久,范闲才回头对范若若道:“妹你看清楚,这种才是占便宜的。”

范若若跟范思辙连连点头如捣蒜。

燕小乙朝皇宫方向遥遥覆手行礼,“太子中毒,陛下遣我来查验证据,一观是否的确是你与太子行的那苟,且之事!”

是来问罪的!

范闲立时警惕地将弟妹挡在身后,凌厉的凤眼眯起,“查验?你待如何?”

“陛下有令,太子枉顾人.伦,行下此等背.德逆.伦之事,特派我彻查!一旦有结果,绝不姑息!”燕小乙字字铿锵。

问的是太子的罪?

范闲隐约觉得今天的燕大统领怒火尤盛,或许就连长公主被发配信阳那次,他好像也未曾这般生气。

也是,给太子下毒,不管怎么看自己都合该是被严惩的一方,哪知陛下为何竟不罚自己反而将天子之怒对向太子,燕小乙既是长公主麾下,自然也是支持太子的,难怪他怒火中烧。

想到这范闲更是焦躁,无论陛下真实圣意为何,明面上总归是在为自己开脱,此时若抗旨甚为不明智。可是自己身上……

只需须臾便下定了决心,范闲开始解起自己的腰带。

“哥你干嘛!”“范闲你疯了!”两声怪叫,分别来自范若若和范思辙。

“没事,都是男人,燕统领想查,便让他看看又能怎样。”范闲安慰着弟妹,转而又冷冷对燕小乙道:“我暂且相信这真是陛下的旨意!不过可说好了,我身上若无任何肌.肤之亲的痕迹,燕大统领可要如实对陛下禀报。”

眼看范闲手快地马上就要拉开亵衣了,燕小乙慌忙把头转开,口中急道:“不、不必了!既是如此,就请范大人亲自去跟陛下说明吧!”

范闲心内直笑,他本就是做做样子,好在自己赌对了——倘若真是陛下自己的旨意,燕小乙必然不会半途而废的。

心满意足地合上一丝皮肉没露的衣衫,范闲理好衣物,对燕小乙道:“还请燕统领带路。”

“陛下此刻不在宫里。”燕小乙左顾右盼,依旧不太敢看他的模样,“陛下身在太平别院。”

         

太平别院里,还是二十几年未变的老样子。

庆帝坐在桌边,正动作缓慢地斟着一杯热茶,股股热气朦胧了他的面庞。见到范闲到来,他将刚斟好的一杯推到了范闲跟前。

“陛下。”范闲行礼,坐下接过茶杯。

“最近的传言,你也听说了吧?”

范闲闻言略有迟疑,“陛下您说哪件?”

“呵。”庆帝轻笑,“看来最近京都里还挺热闹啊。”

“哪里哪里,不热闹不热闹。”

庆帝看他油盐不进,干脆直言挑明,“太子身上的红袖招,与你有关。”语气不带疑问。

范闲听罢便心知陛下早已查明一切,暗诽燕小乙果然假公济私!

“怎么不说话?”

“回陛下……不敢说话。”

“哦?”庆帝听着稀奇,“你也有不敢的时候?”

范闲苦着脸,“谋害皇室,任凭臣有几个脑袋也是不够掉的。”

“朕早说过了,罪不在你。”庆帝一摆手,“不过,太子为何会染到你身上的毒,朕倒是很感兴趣。想来你也是不愿意的,怎么,他强迫你吗?”

“这……”范闲心头抗拒,半点也不愿再提及那天的事。

“放心大胆地说。”

范闲心知此事万不该从自己口中说出,况且自己的仇还是要自己报,于是想想便道:“回陛下,那日其实就是个意外罢了!”

“意外?哼!”庆帝嗤笑,“朕从小看他长大,他什么性子,心里有些什么盘算,朕会不知道吗?”

范闲不敢多言,只把背拱得更深。

“你也不必替他遮掩。”庆帝近前,拿走了他将将饮到一半的杯子,“红袖招,二代,唯肌.肤相亲,唇.舌织交方能沾染。”

“陛下……”

庆帝骤然弯下腰望向范闲的眼睛,差点把范闲吓了一跳!

范闲一眼就掉进了庆帝漆黑的眼眸里,那双眼睛无比深邃,仿佛自己的一切秘密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仿佛连自己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都已被他狠狠扯下。

“他碰的你哪里?”

“啊?”范闲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被这样一个眼神煮沸了,几乎无法第一时间分辨庆帝话里的意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庆帝问的是太子。

“太子啊,他碰了你……这里吗……”

随着庆帝的问话,范闲感到一根冰凉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唇.瓣,甚至还轻轻揉.弄了两下,那样的姿态与力道,已然超出了君臣之界。

范闲瞬间回神!

他匆忙起身行礼告罪,同时也是为了避开庆帝晦暗不明的目光,因为心头过于震惊,在站起身时他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陛下,若太子中毒一事不再追究臣的疏忽责任,那么眼下时候不早,臣该回去了!”

“好啊,你回去吧。”庆帝出乎意料地并未多为难于他,只是朝他缓缓捻了捻手指,“朕,不急。”

范闲听懂了陛下最后的“不急”,却宁愿自己没有听懂。

在走出太平别院大门时,范闲耳边恍惚忽又响起了之前燕小乙传达的陛下的旨意,其它的语句都不怎么记得清了,只有那句“枉顾人.伦”,言犹在耳。

         

晚上五竹找到范闲的时候,他正坐在屋里的加湿器前喂鱼。见到五竹叔来,范闲顺手掰了块手里的馒头递给他,见他拒绝也没坚持,转手塞进了自己嘴里。

“我没喂过鱼,怕喂不好。”见范闲情绪不高,五竹解释道。

范闲点点头,没说话。

“听说,京都内已有很多人都中了红袖招二代。”

“我没碰过他们!”范闲闻言立马像只炸了毛的狐狸一样反应道。

“我知道,他们身上并无中毒迹象。”

见五竹真的从未有怀疑的样子,范闲又焉了下去。

“我知在某一个时代,曾有人崇尚花.柳。”范闲继续掰着馒头投喂鱼儿,“还曾有人崇尚肺痨,只因世人觉得病后的模样病弱温柔,十分美好,于是便都争着去染那病。”

“肺痨,会死。”五竹客观评价道。

“当然可能会死。”范闲道:“我只是想到,当今世道居然也会开始崇尚肌无力,没中毒的也要装着中毒,挺可笑的。”也挺讽刺的。

“我不懂。”

范闲转头看着身侧这从婴儿时睁开眼便看到、始终陪在自己身旁的人,忽就释然地笑笑,“没事,我也不懂。”

明明看不到五竹叔的眼神,却仿佛隔着青布也能看到千言万语。

鬼使神差地,范闲上前,缓慢地贴近了那凌厉的薄唇,“叔……”

五竹的脖颈僵硬地动了动,“我不会中毒。”

“我知道……”随着话音的消失,范闲深深地吻了上去。

         

其实如果当时燕小乙坚持,没有因范闲的权宜之计退缩,而是撩开了范闲的亵衣,便能看到,在那瓷白如玉的肌肤上,竟是布满了暧.昧不.明的红.痕……


——————

标题“红袖招二代”两层含义,一为新版毒药红袖招,二为万人迷二代——一代当然是他娘。

评论 ( 43 )
热度 ( 7290 )
  1. 共27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一十七 | Powered by LOFTER